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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斋、书架、书橱及其他

2001-01-03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毛志成 我有话说

由于我写的书、发表的东西颇有数量(当然谈不上质量),好多外地的朋友、读者在来信时,总把我设想的很阔气,诸如:一定有像样的书斋;书斋里一定有很雅的名号;书架子上堆满了书,且都是名书、珍本、秘籍;各种藏书很多,因之书斋很大。

其实这都是误解,绝非如此。

我的住房中确实有一小间是专供我读书、看报、写作的。是否能誉之为“书斋”,实在不敢当。此“斋”也没有什么特定的雅号,好多名号是胡乱想出的,且常常信手拈来,不当真。书架子上总得有几本书,但绝无“满满当当”意味,往往以几本为限。至于很专用、很宽大的书橱,我是没有的,这也可能源于我很不重视“藏书”。书读过之后,以为此后有可能不会再读,便很不吝啬的赠送给喜欢此书的朋友、读者。写书的人兴趣在于读和写,何须用很大精力去“藏书”?

二十年前,《杂文报》要给我开个专栏,并以我的书斋为名号。那时我正住在京郊的一个小镇,见我的院中有三株竹子,于是便想出了“三篁斋”三字,那个专栏也就定名为“三篁斋夜话”。后来专栏结束,加上我又迁入北京的一座塔楼,再有报刊约我搞专栏,斋名也就多变。例如:某夜倚栏见到了大好的月亮;或是某日临窗,见到第一场好雪;再如秋日见到一行雁阵,某年因病提前退休,我也就信口弄了些专栏名号,如“借月斋随笔”、“忆雪居杂谈”、“眺雁楼杂文”、“病庐闲吟”之类。反正我写东西的地方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斗室,叫什么豆薯与信口雌黄,何必当真?

我的书架子上书很少(有时近于没有)。我有个想法:书架子上摆了很多书,写东西就会多些对书的依赖性,难免东抄西摘。凡是我必须借用的史料、典籍、新闻,大都提前读过,援引时也只写出个大意、主旨。我不欣赏离开摘抄便不能动笔的习惯。如果一定要借用古今中外的名言、名句、名段,我大都提前背诵几遍,用起来也顺手,绝不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去摘书。何况,有些书用过了之后也就不再有用,新书新资料频出不穷,何必让书架子上压了很重的“陈货”?

说到我的书橱,专门为了收藏而存放的书,几乎很少。即使有,也只有三类,处理方式也不同:一是我已经出版的书,无论是出版社赠我的二十本样书,还是我自己额外多购的几十本书,只要有朋友来索,我除了留下一、二册作为纪念之外,几乎统统送人,而且只依据索书者的先后顺序,绝不理会来者的尊卑贵贱。二是曾经登载过我作品的报刊杂志,除某些文章作品可供选编文集之外,几乎统统当废纸卖掉。三是大小作家朋友的赠书,读过之后,只要有文学爱好者前来索取,我就送给他。但有两个要求:允许我在扉页上写上“毛志成已阅”几字;让索书者写下某年某月某日“恭读”几字。总之不会使那些书浪费掉。

这样一来,你就会明白我既无令人仰视的书斋、书架,也无沉甸甸的书橱、书籍。

书是使用工具,书是人的奴隶。尊重书不是供奉书或跪拜书。书于自己有收藏价值、装点价值,远不如使广大读者有阅读价值、使用价值。我的看法做法,有人很可能认为玩世不恭,无奈我习惯于此,改不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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